又是满山红杜鹃清明美文

  那是前年清明时节一个细雨纷纷的日子'我和兄弟几个带着妻儿来到父亲的坟前,我坐在坟头,看着他们几个又是扫墓,又是点香,我深深地吸一口烟,心随着烟雾在山谷中游荡,呼不应,唤不回,似乎融进了那……

又是满山红杜鹃清明美文

  那是前年清明时节一个细雨纷纷的日子'我和兄弟几个带着妻儿来到父亲的坟前,我坐在坟头,看着他们几个又是扫墓,又是点香,我深深地吸一口烟,心随着烟雾在山谷中游荡,呼不应,唤不回,似乎融进了那一丛丛、一簇簇、一片片若隐若现满山血红的杜鹃中,多少往事,如烟如尘,一句“杜鹃啼血猿衰鸣”使我拼命地追忆起一生命苦的父亲,一幕幕擦不去,抹不掉。

  父亲年近古稀,一生中没过上几天安逸的日子,伴随他一生的是苦楚,为养活和培养我们兄弟五人读书,不知他忧虑了多少,劳了多少心血。直到他患上绝症,在我们兄弟几个撕心裂肺的呼喊声中离世而去,他才蹒跚,坎坷地走完自己的人生之路。

  我出生在那个纷乱的年代。作为一名先生,父亲捺不住寂寞,说了几句真话,而被当作反革命抓走,一去就是几年。他回来时,我才过五岁,被折磨得瘦骨嶙峋的父亲回到家里,为养活一家,让我们兄弟五人上学,他夜以继日地奔波。在那几年里,春天父亲干完农活,就上山砍柴卖来盘计一家七口。

  秋夏农闲时,父亲就走进深山挖些药材,有时带几斤米或兜一袋红薯一去就是几天,直到把挖回的药材,担到小镇上的药材公司卖了兑些米才回来,然而剩下的零钱就当兄长三个的学费钱,冬天总靠捡挖薯根来弥补一家缺粮的饥饿,在大哥上初中的那年冬天,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大雪封住了附近的村庄和远处的山峦,为了让我们兄弟几个填饱肚子,父亲发着高烧,一大早吃了几块干红薯片,就走到离家十余里的山坡上种过红薯的地里捡挖人家收挖过而剩下在土里的薯根,在纷纷扬扬在雪地里,父亲眼一花,一锄挖在自己的脚上,顿时鲜血染红了身前的白雪,父亲晕倒了,直到天黑,被捡柴回来的三叔看见,才背了回来。管理资源吧阅读glzy8.com/zl/转载请保留

  恢复高考后,我们兄弟几相继都进了学堂,大哥也上高中了,父亲虽然成了一个清白的自由人,但为了我们兄弟几人的学费他更加劳累,一年四季,风雨霜雪,风里来,雨里去,从没有好好休息过一天,村里人都说父亲长了一幅压不垮的铁骨,每年忙了春耕忙秋收,只要一闲就外出打工攒钱,做砖,拖板车,挖煤什么苦工父亲都干过。

  然而,“老天不负苦心人。”我和哥哥都相继考上了大学,有了一份让父亲满意的工作,可是父亲却笑在脸上,苦在身上。家庭虽然经济宽裕了些,但我们兄弟几个又要成家,生儿育女,父亲并没有走完自己苦命的一生,母亲带孙儿、孙女,父亲一个人留在家里,忙碌家务,砍柴,种菜,忙家活,真是“忙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近年来,父亲清闲了些,但他并不是坐吃享福,而是靠做生意开小店挣钱养活自己和母亲,生活虽然不再那么清苦劳累,但父亲总觉得身体总是不支,一年不如一年,一日不如一日,他只是把痛苦埋在心里,直到去年春节刚过,父亲老觉得疼痛难忍,在母亲和我们兄弟几个万般摧促下,才到医院作了重要器官的检查。

  父亲竟然得了绝症。无情的医生把那份绝情的检验单亲手交到父亲手里,父亲几乎晕了过去。回到家里,父亲沉默寡言,为了控制父亲的病情,我和大哥带着父亲走长沙、上北京,但一切都为时已晚,对于父亲的病情都无济于事,父亲也一天天消瘦下去,好容易挨到了清明,我和大哥把父亲送回了乡下,在家里,父亲对我说,在生前就趁清明,一定要到爷爷的坟前看一眼。

  为了完成他老人家的心愿,我和大哥尽管工作再忙,还是请了两天假,第二天,又是扶,又是背,把父亲送到爷爷的坟地里,坟山上,满山的红杜鹃,在白雾中时隐时现,却勾不起父亲的注意,他只是认真地看了看爷爷长了青草的坟头,然后打起精神,睁大眼睛,摸着坟边的围石,吃力地转了一圈,流下了眼泪,也自从那一次父亲回到家里,就再也没有起床,一直到他离我们而去。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阵阵炮声,炸断了我的回忆,我的心沉沉的,酸楚的眼泪浸透了我的衣襟,久久不愿离去,伸手折一束杜鹃,插在父亲的坟头,心在祈父亲你安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