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清明,今又清明;年年清明,年年不同。……
年年清明,今又清明;年年清明,年年不同。
其实,时令的清明,年年相同,此时生长的万物,都是“皆清洁而明净”,所不同的是,青青小草上,桃红杏白中,少了一个人,少了一个既不随波也不逐流的“另类”之人。
这个既不随波也不逐流的人,在追奠逝者、寄托哀思的一天,虽也沐浴着春风走进肃穆的陵地,续延“行于上而成于下”的风俗,但他与别人不同,既没带纸钱冥币,也没带香火供品,而是在明媚的阳光下,和煦的春风中,送上一束鲜花,栽下一棵小树,倒上一杯清茶,洒下一壶薄酒。他用这样算不上庄重的“仪式”,独自释放祭奠先祖的情愫。
在这个怀古异常的今天,他以这样的方式,“另类”地扫墓祭祖,有人会说他清高,清高的如“割肉奉君”的介子推,宁可葬身火海,也不愿意接受帝王的恩宠;也有人会说他孤傲,孤傲的如涅槃重生的那棵“绿柳”,生长了两千多年,到现在还孤傲的“枝繁叶茂”;更有甚者说他不谙世故,说他不知敬天,也不知敬地,更不知尊鬼敬神,传承两千多年历史的风俗。
但我要说,他既不清高,也不孤独,对天对地对鬼神,同样怀有一种特别的敬畏。因为他也是一个有鼻子有眼的普通人,既不是鬼,也不是神,在过去的几十年中,一样地沿袭固定的“墓祭”之礼,年年扫墓祭祖,甚至曾经断火寒食。管理资源吧阅读glzy8.com/zl/转载请保留
但是,近来年,他变了,但我不知道他因何而变。只记得他曾絮絮叨叨地跟我说:清明时节的雨,依旧纷纷扬扬;路上的行人,依旧熙熙攘攘;对于是否断了魂?是否尽了“思时之敬”,无人知晓!我在他的“诱导”之下,再看清明,发现不用牧童遥指,那些“出郊省坟”的“官员士庶”,齐奔杏花村。
而杏花村的酒肆茶楼,家家高朋满座,个个生意火红,虽也“人面桃花相映红”,但这红和那红,红的不一样了。更有那寻春的“游子”,在这个梨花风起的特殊日子里,半掩着“桃花”,或荣归故里,或衣锦还乡,笑言列祖列宗,把一个肃穆的仪典,演绎成了蔚为壮观的活人为死人作秀,把千年的“邻家问不违”,送回了当初。
因此,他说我们也是祖先,祖先也曾是“我们”。
现在仔细咂么他的这句话,无不没有道理。“我们也是祖先,祖先也曾是‘我们’”,这是一条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自然规律,人人不可抗拒。所以,在人类的文明高度发达到今天,扫墓祭祖如若不能体现生命的人文关怀,如若还停留在重耳追求的心理平衡,将是对生命——不管活着的、还是死去,极大的不尊重!
也许是因为他对生命有了这样的思考,所以他在祭奠祖先的时候,既不焚香烧纸,也不扫墓掊土,而是“另类”地为祖先沏上一壶清茶,敬上一杯薄酒,然后庄重地献上一束鲜花,肃穆地栽下一棵小树。用他的话说:惟有对逝去生命的思考,才能让活的人明白,活的意义!而只有明白了活的意义,才能真正实现心灵的救赎,才是真正尊重生命、礼赞生活、敬畏自然,才能真正无愧于先人,无悔于生命。
我想,这才是对生命、对逝者、乃至对上天的敬重!